第38节
??去上海那天,夏女士也要出差,便跟盛夏同车去机场,夏女士要去深圳,跟盛夏的目的地不同。 ??一路上,盛夏都在埋头画画,夏女士则看她的会议资料,不经意抬头时,她就看到了盛夏画板上的画。 ??一个雨天的晚上,汽车停在路边,车灯亮着,打着双闪,在汽车旁边还有个画外音:雨刮器在工作哦~ ??她:“.” ??抬眸瞅瞅女儿,盛夏沉浸在绘画的世界里,没注意她在看她。 ??夏女士摇摇头,继续看资料。 ??这种小孩子心性,也不知道哪天能长大。 ??这幅画只完成了场景部分,人物还没画,时间也不够了,涂完色,盛夏把所有工具都收起来。 ??夏女士侧脸,“你画的是什么?” ??盛夏:“电影里的一个场景。” ??夏女士叮嘱道:“每天收工后就回你外婆家,吃住都比在酒店方便,你外婆老念叨你,怕你受委屈。” ??盛夏点头,看着画,心不在焉的应着。 ??今天闵瑜没有跟盛夏同行,闵瑜晚上要参加一个朋友的婚宴,明早一早的航班,盛夏不想早起,就今天提前去了。 ??她行李不多,就一个最小尺寸的箱子,下了飞机后,她戴上墨镜和口罩。 ??可能是身影的辨识度太高,即便全副武装,她还是被粉丝认了出来。两个女孩特激动,一开始隔着点距离拍照,后来又觉得,下次还不知道哪年哪月能见到,就上前问盛夏,可不可以给她们签名。 ??盛夏点头,移步到不影响别人走路的地方。 ??国内到达厅里,任彦东和向秘书一行人从天津飞到上海,任彦东下了飞机就在接电话,看着前方的路,目不斜视。 ??向秘书看到了不远处那个熟悉的身影,正在给粉丝签名,她瞅瞅任彦东,他正在讲电话,也不好打断他。 ??任彦东像有感应一般,又像是无意间看了左手边一眼,脚步定住,他已经一个多月没看到她。 ??电话里安静了十多秒,电话那边是海外事业部的负责人,跟任彦东在汇报工作,对方没听到声音,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。 ??还是没动静,可信号又不像是不好的样子,他还能听到电话里传来的机场的嘈杂声。 ??“任总?” ??任彦东回神:“嗯,继续。” ??他收回视线,抬步离开。 ??签过名,盛夏戴上口罩,推着行李箱朝出口走,闵瑜已经安排了车过来接,刚才已经把车牌号发给了她。 ??朝出口方向看时,她身形一顿,就在她恍惚的瞬间,车门关上,汽车从即停点驶离。 ??刚刚那个背影,是三哥,她应该没看错。 ??手机响了,是厉炎卓的电话。 ??她缓了几秒,接听,“厉总,你好。” ??厉炎卓:“在出口处等着,车马上开过去。” ??盛夏还以为自己听错了:“厉总,你也在机场?” ??厉炎卓‘嗯’了声,解释道:“节目组的车半路抛锚,我正好出差回来,顺便带你回市区。” ??盛夏:“谢谢厉总,麻烦了。” ??厉炎卓:“跟我不用客气。” ??挂了电话,盛夏的思绪还在之前那个背影上,只是匆匆一瞥的背影,隔着那么远,她竟能看出是他。 ??她把手机揣到风衣口袋,随着人流往外走。 ??到了出口,厉炎卓的车已经缓缓停下来。 ??车停稳,司机下来把她的行李箱放到后备箱,公共场合,怕有娱乐记者,厉炎卓就没下车,长臂伸过来,给她把车门从里面开了一点。 ??盛夏莞尔,客气道:“谢谢。” ??第二十九章 ??盛夏跟厉炎卓虽然吃过几次饭, 也打过牌,但聊天并不多,不算真正意义上的熟悉。 ??干坐着冷场, 聊天也是尬聊。 ??早知道是厉炎卓接她,她还不如坐地铁回市区。 ??厉炎卓的感受倒是还好,他本来就是话不多的人,怕盛夏不自在, 他主动问道:“剧本看的怎么样了?” ??盛夏侧脸,谦虚了一点:“研究的差不多了。” ??其实戏里所有属于她的台词, 她已经熟记于心, 就连戏里的场景她都能像放电影一般在脑海里过一遍, 也画了不少出来。 ??厉炎卓颔首,“揣摩不透的可以跟周明谦或是顾恒沟通。”他本来打算在车上处理一些文件,忽然又改变了主意, 把文件合起来。 ??问她:“以后就不拉小提琴了?” ??盛夏:“不会啊, 现在每天也都有练琴,保持手感。” ??厉炎卓浅笑着, “以为你以后要从事金融工作。” ??盛夏顿了片刻, 认真考虑后又点点头, “也许。不过不影响,在我这里,两者应该可以兼得。” ??厉炎卓:“那就好, 希望以后还有听你演奏的机会。” ??盛夏一怔,“你听过我的演奏会?” ??厉炎卓笑了笑, 不答反问,“对我真一点印象都没有了?” ??盛夏仔细回忆,把在上海生活时认识的人,还有在开演奏会期间认识的朋友都想了个遍,还是无果。 ??她只好半开玩笑道:“选择性失忆了。我这个人,对太优秀的人有种羡慕嫉妒心理,往往不想记住跟他们有关的。” ??厉炎卓看着她,他嘴角的笑意越发深了不少,也没再逗她,给她提示:“你到上海后,第一位小提琴老师还记不记得是谁?” ??怎么能不记得呢?教了她好几年。 ??盛夏盯着厉炎卓看,名字里又带个卓,她恍然:“你是卓老师的儿子?” ??厉炎卓点点头,“好久不见。” ??盛夏想了想,大概得有十六七年了吧,也许后来他又听过她的演奏会,但她没印象了,记不起来。 ??她赶紧问道:“卓老师身体还好吗?” ??厉炎卓:“还行,一直在国外疗养。”他说:“等四月份天气舒服了,我妈会回国住两个月。” ??盛夏:“到时要告诉我,我去看看卓老师。” ??卓老师当时是上海知名的小提琴老师,她从五岁到八岁一直跟着卓老师学习小提琴。 ??有天夏女士跟她说,以后不去卓老师的琴行了,给她再换个老师,因为卓老师上课时晕倒,在医院做手术,以后就不开琴行了。 ??长大一些她才知道,卓老师原本身体就不好,她老公不许她再劳累,期间做过三次手术,后来就去了国外。 ??盛夏对小时候的记忆并没有多少,她问厉炎卓,“那会儿你也经常去琴行?” ??厉炎卓摇摇头,“偶尔,不过你第一次过去上课,我正好在那。” ??盛夏对五岁时发生的事情,一点印象都没有了,她让厉炎卓说说那时她什么个状态。 ??厉炎卓笑着:“真要听?” ??盛夏点头,表情认真。 ??厉炎卓便把他能记住的都说了出来,他之所以当时对盛夏印象深刻,因为当时她哭的稀里哗啦。 ??那次是她的舅舅带她过去,夏舅舅抱着她哄了大半个小时,她还是抽噎的停不下来。 ??他当时正在妈妈的办公室写作业,夏舅舅怕在走道上会影响其他孩子上小提琴课,就把盛夏抱到妈妈的办公室。 ??舅舅问她:今天在幼儿园是不是有小朋友欺负你? ??盛夏眼泪啪啦啪啦的往下掉,一直重复那一句:我要回北京。 ??后来他从妈妈那儿才知道,原来盛夏的父母离婚,盛夏的抚养权给了妈妈,从北京到上海来生活。 ??那天是盛夏第一天去新的幼儿园,什么都是陌生的。 ??夏舅舅说:在上海也好呀,有舅舅陪你玩,对不对? ??盛夏:上海不好,我要回北京找三哥。 ??然后说着说着,眼泪就跟小豆子一样往下掉。 ??舅舅不会哄孩子,急的额头冒汗,他从包里拿出盛夏的水杯,带吸管那种,打开来给盛夏,盛夏两手抱着水杯,吸了几口,接着抽噎。舅舅问:你找你三哥做什么? ??盛夏:打.他。 ??然后断断续续还说了很多。 ??盛夏听后,扶额。 ??她瞅着厉炎卓,笑着说:“厉总,你确定没黑我?”她可是坚强的小孩,怎么会随随便便掉眼泪呢。 ??可能是第一天去新的幼儿园,发现不是原来大院里的那些小伙伴,什么都是陌生的,就产生了排斥心理。 ??结果到了琴行一看,老师也不是原来的老师,就一下崩溃了。 ??厉炎卓问:“三哥就是任彦东吧?” ??盛夏点头,“嗯。” ??不过在她的记忆里,到了上海之后,基本是没有任彦东的片段。 ??等她熟悉了上海这边的生活,有了小玩伴,北京的那些日子一点点的就被遗忘了,以至于后来一点痕迹都没有。 ??就像沈凌说她打过纪羡北,她怎么都想不起来。 ??她对任彦东的喜欢,始于中考结束,在机场那次遇到,可能是他颜值太过惊艳,她便情窦初开了。 ??也只是暗恋的一些小欢喜,一个人独自乐着,没事给他画画漫画,自己沉浸在一个人的喜悦里。 ??不过因为商梓晴,她的漫画被收了。